他活得过于纯粹,导致了很多人不理解他的执拗。
优秀的歌手有很多,而朴树只有一个。
朴树怀着复杂的心情举办了《生如夏花》巡演,但在庆功宴上,捧着年度非常佳男歌手奖杯的他,再次消失。
后来人们才知道,他躲进了云南泸沽湖畔的摩梭族木屋。
那里的村民记得有个戴眼镜的疯子,每天对着格姆女神山弹琴,用树枝在湖面写下整本《金刚经》的偈语。
他太孤独了,没有人可以走进他的内心。
在北京顺义的别墅里,朴树度过了七年不与外界联系的时光。
他给院子里的每棵树起名字,研究《吠陀经》里的星象学,用老式打字机给已故的父亲写信。
妻子吴晓敏曾在采访中透露:他非常严重时连阳光都害怕,整日蜷缩在录音室的防潮垫上。
抑郁和孤独,几乎是他的宿命。
2014年,《平凡之路》的诞生,堪称当代音乐炼金术。
韩寒用威士忌换来了朴树尘封七年的DEMO,张亚东在母带里听到了指甲抓挠桌面的杂音,那是创作者焦虑发作时的无意识痕迹。
当这首歌在QQ音乐创下8亿播放量时,朴树正在尼泊尔徒步,用摄像机记录山民的葬礼仪式。
三年后在好好地全国巡演中,朴树要求所有场馆撤掉VIP座位。
在西安的阴雨夜里,他光脚唱完《且听风吟》,突然跪地亲吻舞台。
乐手刘恩追忆:他总在后台反复调试效果器,像个第一次登台的中学生。
在商业洪流中逆行,朴树的专辑母带里还藏着蝉鸣与潮汐声,这是他在印度恒河边录制的环境音。
在《Forever,Young》的歌词本上,他用铅笔写下——献给所有正在老去的少年。
制作人称:他就像考古学家般对待每个音符,有次为调整0.3秒的和声延迟,我们熬了七个通宵。
这样的执着,或许旁人不理解,但只有疯子,才能听到非常美的音乐声。
2020年,一档综艺节目开出2000万出场费,邀请朴树参与录制。
他纠结了很久,非常终回复说,他确实需要钱,可是更害怕迷失自己。
非常终,他选择在街声APP做免费消息,用家用摄像机对着窗台上的多肉植物唱《清白之年》。
当年轻乐迷在弹幕刷心疼时,他认真解释说,音乐不是施舍,是平等的灵魂对话。
在他心里,所有人都是一样的,没有人值得特别心疼。
他只需要把心中的音乐送给爱的听众,这就足够了。
经过长年的抑郁症经历,朴树有一种天然的、敏感的创作力。
在《No,Fear,in,My,Heart》的MV中,朴树把自己吊在十字架上旋转,这不是行为艺术,而是他接受ECT电击治疗时的真实感受。
心理医生曾建议他停止创作,他却说:痛苦是我的颜料,停笔等于死亡。
他不肯妥协,也不可能妥协,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疯子。
朴树至今拒绝采用智能手机,手写乐谱的习惯保持了二十余年。
他的工作台上摆满黑胶唱片和晶体管收音机,墙上贴着赫尔曼·黑塞的诗句:每个人真正的职责,只有回归自己。
当数字音乐平台想买断他的版权时,他秉持保留所有歌曲的FLAC无损格式。
在2022年巡演纪录片《去见恒河》中,50岁的朴树在瓦拉纳西的焚尸场静坐整夜。
当晨光染红恒河水时,他突然对镜头说:我终于理解,音乐不是答案,而是通往答案的船票。
这个曾想用音乐拯救世界的理想主义者,正在学习与自己的残缺和解。
在流量为王的时代,朴树像株顽固的野草刺破水泥地。
他的存在本身,已成为某种精神图腾。
北京School酒吧的年轻乐队,总爱翻唱《傲慢的上校》;大理的民宿老板,用《Colorful,Days》当清晨闹铃;某个抑郁症患者的手机里,存着2015年上海简单生活节视频——那天朴树唱到《送别》时突然泣不成声,台下三万人举着打火机完成整首合唱。
在AI都能写歌的年代,人们依然需要那个会因调音不准摔吉他的过时歌手,需要那个在领奖台上说我近期需要钱的笨拙中年人,需要那个永远学不会讨好世界的固执少年。
正如他在《在木星》里唱到:今日归来不晚/与故人重来/天真作少年。
这或许就是朴树留给时代的启示录:真正的自由不是对抗世界,而是在认清生活真相后,依然敢把赤子之心袒露给所有锋利与尘埃。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